【征文选登】音乐，让梦想起飞

    一个原本寂寂无名的小学和一群不为人所知的山里娃火了。
    这所小学叫海嘎小学，是贵州省大湾镇海嘎村的村小。海嘎村的平均海拔超2400米，是贵州海拔最高的一个行政村。长期以来海嘎村民的生活状况是这样的，“坡脚喊来坡上听，走路走得脚抽筋；吃的都是洋芋饭，穿的全是布巾巾”。海嘎小学紧邻“贵州屋脊”韭菜坪，常年积雾，是所“云端上的小学”，被戏称为“贵州最高学府”。云卷云舒，看着自在，现实却是学校缺水、缺设施，留不住老师，也留不住学生。2014年，“云端小学”只剩下1名老师和8个学生。
    时间线拉到2020年7月，摇滚圈内鼎鼎大名的“痛仰”乐队走进了海嘎小学，乐队成员指导孩子们打架子鼓，还与孩子们合作唱起了乐队12年前的作品《为你唱首歌》，“每一个天使都热爱美丽，所以我才懂得你珍贵”，别样的演绎给这首作品赋予了全新的元素和张力。这场全程直播的“大山里的摇滚音乐会”在快手平台上收获了85万次的观看量。8月，海嘎小学的学生乐队和嘉宾“新裤子”乐队一起摇滚，海嘎少年们的“乐队的夏天”，在抖音平台上吸引了142万人在线观看，全国100多家知名媒体及栏目推出了专题报道。连人民日报官微都为海嘎小学抖音演唱会点赞，感叹这是梦想的声音！
    而此时的海嘎小学已经完成改扩建，面貌一新，有广播站、图书室、电脑室、实验室，老师们的宿舍也有了新床铺。乐队排练室的水泥地变成了地板，高一些的台阶一侧变成了真正的小舞台，爱心人士捐资修建的音乐教室被蓝黄相间的隔音海绵装饰一新。“云端小学”拨云见日，迎来高光时刻。
    2019年之前还没有一个学生从这里“小学毕业”，如今，这里的108名学生每人都掌握一种乐器，人称“摇滚学校”“很酷很潮”，而且已经成为“语数外”之外，品德、科学、体育、美术、音乐一科不少的“完全小学”。学校的平均成绩列全镇前3，招生再也不是难题。
前后反差如此巨大，简直是奇迹。这个从毛毛虫到花蝴蝶的“华美蜕变”背后，是脱贫攻坚、乡村振兴的扎实推进，是扎根基层的乡村教育工作者日复一日的坚守和行动，而音乐，更是让花蝴蝶翩翩起舞的“魔仙棒”。
    不得不提两个关键的人物，一个是海嘎小学的校长郑龙，一个是海嘎小学的语文兼音乐老师顾亚。郑龙扎根乡村教育20多年，2002年就到海嘎小学当教师，啥科缺老师他就教啥。2014年，郑龙做了海嘎小学的校长，他不愿意看着孩子们为了到山下镇上上学而跋山涉水，就到处挖人到海嘎小学任教，挨家挨户“求着”村民把孩子送来读书。为了改善学校的状况，他挑过水、接过电、修过路，这个“最不像校长的校长”啥活都干。2016年9月，郑龙打动了顾亚老师请他上了山。这个到学校报到当天随身带着一把木吉他的年轻人，毕业于六盘水师范学院小学音乐教育专业，玩过摇滚，组过乐队，创过业。在接下来的三年里，顾亚老师和校长郑龙一起，把音乐带给大山里的孩子，也把海嘎小学一步步地建设成一所完全小学。完全凭借着从朋友圈征集来的乐器，海嘎小学奇迹般地组建了两支乐队，靠着短视频平台上记录的排练点滴，大山里的“小学生摇滚乐队”，在社交平台上得到了越来越多的关注，乐队收获了来自五湖四海的歌迷，也收到了社会各界捐赠的乐器，一开始是吉他、尤克里里和手鼓，后来，有了架子鼓、电吉他、贝斯。学生100多人的海嘎小学现在已配备了200多件乐器。
    网友说，对这片土壤上的孩子来说，音乐和诗歌常是缺失的，因为不那么“务实”。山里娃学吉他学贝斯学架子鼓组乐队有啥用？乐队组建之初流言蜚语也有，一些热心人士说海嘎小学的学生很多是彝族，组乐队肯定玩不过城里的孩子，还不如跳跳竹竿舞，唱唱敬酒歌，学点彝族歌舞。也有人说“这帮老师和学生不务正业”。家长却心态平和，他们说，只要不影响学习就行，孩子在学校里学乐器是免费的。
    海嘎小学的老照片里找不到露齿笑的孩子。大山里的孩子习惯沉默，很少主动张口说话。课堂上的游戏、唱歌环节，也没人愿意参与。但如今的海嘎小学完全变样了，每天吃过午饭，全校学生带着乐器，在操场上依次坐好，一二年级的学生尝试尤克里里、吉他，三四年级的学生挑战架子鼓、贝斯和手鼓，高年级的学生可以尝试难度更大的乐队。学音乐之前，这些孩子几乎从未离开过海嘎，有人去过最远的地方是镇上。而现在，去外地演出和录制节目时，孩子们已经能够非常麻利地收拾背包。他们不再害羞，他们有说有笑。他们有了特长，有了自信，也有了梦想，有些孩子的梦想就是成为顾亚老师这样的音乐老师。
    但顾亚老师说，“音乐没必要成为她们的梦想”。山里的学生、老师很孤独，他只是希望通过音乐让大家开心起来，在社交平台上开通账号发布乐队排练和活动的视频，也是为了记录下孩子们的成长和变化，给他们留下美好的回忆。《光明日报》总结得特别好，“音乐是公平且富有魅力的，这束光的影响力和能量，‘围观’的我们也许体会并不深，但却会真实地照进孩子们的生命里，让他们的人生更加丰富。”
    让每个人都有人生出彩的机会。
    让每一个孩子带着梦想飞得更高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