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总书记今年两会在看望文化艺术界、社会科学界全国政协委员的讲话中强调,要坚持以精品奉献人民。一切有价值、有意义的文艺创作和学术研究,都应该反映现实、观照现实,都应该有利于解决现实问题、回答现实课题。哲学社会科学研究要立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实践,提出具有自主性、独创性的理论观点。这是继2016年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讲话以后,习近平总书记再一次科学揭示了中国哲学社会科学学术研究的价值之所在及其来源,值得所有哲学社会科学工作者深入学习并贯彻之。
实践优先是马克思主义的核心原理
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哲学社会科学研究要立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实践,本质上就是肯定实践在社会科学学术研究中的基础性地位,是对实践优先这一马克思主义核心原理的坚持。
实践优先作为马克思主义的核心原理,首见于马克思1845年《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其中有三条直接表述了实践优先的观点:其一,人的思维是否具有客观的真理性,这并不是一个理论的问题,而是一个实践的问题。人应该在实践中证明自己思维的真理性,及自己思维的现实性和力量,亦即自己思维的此岸性。关于离开实践的思维是否具有现实性的争论,是一个纯粹经院哲学的问题。其二,全部社会生活在本质上是实践的。凡是把理论引向神秘主义的神秘东西,都能在人的实践中以及对这种实践的理解中得到合理的解决。其三,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
马克思关于实践优先的思想,是从思维与存在的基本关系出发的,肯定了存在对于思维的优先地位,以及思维必须符合存在的正确性标准,浓缩了马克思主义世界观和方法论的精髓。有了马克思的这一思想,人们便可知晓如何获得正确的思想,如何评价思维成果的正确性程度,如何运用正确的思维成果去解决现实世界中存在的问题。
中国共产党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首先在于确认马克思主义世界观和方法论的指导意义。在长期的革命、建设和改革开放的实践过程中,中国共产党人取得了正反两方面的经验教训,深刻认识到了一个道理:解决中国问题,必须毫不动摇地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但是,这种坚持并非字字句句套用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就可以了,而是要提出具有自主性、独创性的理论观点,创新马克思主义本身。坚持马克思主义为什么还要创新马克思主义呢?这正是马克思关于实践优先的思想之逻辑结论,而不是出于主观愿望。
追溯历史,在二十世纪的中国革命过程中,党内曾经发生过“食洋不化”、教条主义的错误:思考中国革命问题不是从中国的实际情况和党的实践出发,而是从本本上的论断或者别人的经验出发,违背实践优先的原则。毛泽东同志在延安整风时期指出过,当时在学校教育与干部教育中,教哲学的不引导学生研究中国革命的逻辑,教经济学的不引导学生研究中国经济的特点,教政治学的不引导学生研究中国革命的策略,教军事学的不引导学生研究适合中国特点的战略和战术。如此,一些人对中国问题无兴趣,一心向往的是从先生那里学来的据说是万古不变的教条。真是谬种流传,误人不浅。
毛泽东所批评之教条主义,其实质性的危害并非体现在理论教学上,而是在革命的实践中。由于1930年代的教条主义者迷信本本,不了解中国实际情况,也不屑于深入实践,使得当时的一些理论、方针政策脱离实际,本身亦成为僵化的教条,失去活力和生命力,陷入“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之险境,在1933年至1934年间,给革命带来巨大损失。
正是以毛泽东为代表的共产党人,在历史的紧要关头,拨乱反正,重新在全党普及马克思的基本原则:理论和实际统一,纠正理论和实际分离的错误倾向,提出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这一充分体现出自主性、独创性的伟大理论成果,引导中国革命走上正确道路。
中国共产党在直面中国问题的实践中形成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成果,解决了中国的人民解放、民族独立、国家统一的问题。历史证明,只有坚持实践优先这一马克思主义核心原理,才能产生自主性、独创性的伟大理论成果。在广义上说,这标志着二十世纪中国哲学社会科学的飞跃进步,实现了自身价值的最大化。
新时代仍然需要在实践优先的前提下推进理论创新
历史轨道已经对接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一方面,中国在解决站起来问题的基础上,迎来了富起来和强起来的阶段。中国已经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制造业第一大国、货物贸易第一大国、商品消费第二大国、外资流入第二大国,外汇储备连续多年位居世界第一,对世界经济增长贡献率超过30%,中国人均收入已进入中上国家行列。
另一方面,中国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基本国情没有变,中国的发展还不平衡不充分,富起来和强起来并非可以随自己的意愿而快速实现。从国内来说,存在着收入分配差距过大的问题,生态保护问题,教育医疗住房等民生问题,社会价值观失范等等问题;从国际环境来说,全球范围内,民粹主义、逆全球化思潮泛滥,贸易保护主义抬头,单边主义势力试图遏制中国的发展等等。这说明,中国的问题、世界的问题都处在新的发生过程中,过去长期困扰我们的一些矛盾不存在了,新的矛盾却不断产生。
我们已经取得的理论成果是宝贵的精神财富,但正如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大报告中所指出:“实践没有止境,理论创新也没有止境。世界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变化,中国也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变化,我们必须在理论上跟上时代,不断认识规律,不断推进理论创新、实践创新、制度创新、文化创新以及其他各方面创新。”基于此,习近平总书记才再次告诫,哲学社会科学研究要立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实践,提出具有自主性、独创性的理论观点。不能守着我们对过去中国实际的认识不动,不能守株待兔,刻舟求剑。只有准确把握国际国内环境变化,准确把握我国不同发展阶段的新变化新特点,才能使主观世界更好符合客观实际,我们才能前进。这就是说,进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以后,我们还必须在新的实践中推进理论的自主创新。
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模式而论,这是建国以来我们党历经艰难曲折而取得的伟大成果,中国的成功崛起就是其正确性的证明。这样一个理论与实践的成果,不是简单延续我国历史文化的母版,不是简单套用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设想的模板,不是其他国家社会主义实践的再版,也不是国外现代化发展的翻版。这意味着我们没有将社会主义理解为定于一尊、一成不变的东西,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模式是充分自主创新的。正因为如此,我们欲解决当下中国的问题,就必须立足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实践,深入实际生活,研究中国问题的各种矛盾,以及矛盾着的各个方面,找出解决的办法,形成更新的理论成果。
必须指出的是,在某一段时间里,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领域里,无论是在哲学、政治学、经济学、社会学,还是历史学、文艺学,都存在忽视实践、脱离实际的现象。某些研究的对象看上去是讨论中国问题,但是研究的方法却不是立足实践和面向现实的,而是以先辈、外国人的结论为判断中国问题的出发点,毛泽东曾经称此为“言必称希腊”。
比如说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是由公有制经济和非公有制经济构成的创新性结构,事实已经证明,它创造了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伟大时代奇迹,因此,我们必须毫不动摇地巩固和发展公有制经济,毫不动摇地鼓励、支持、引导非公有制经济发展。对于这个基本经济制度中发生的问题和弊端,我们当然应该去深入研究和解决,这本身就是进一步创新马克思主义的契机。可是,有的人总是认为这样一个结构不行,总是提出极端性的主张,或者要取消公有制经济,实现私有化;或者否定、怀疑民营经济,希望民营经济离场。这些主张之所以错误,乃在于采用了错误的研究方法,要么是依据西方发展模式,要么是简单套用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设想的模板。
回到马克思的正确思路,可以提出一个问题,马克思为什么不把社会生活本质说成是“理论的”而说是“实践的”呢?其实这与马克思的另一句话是联系在一起的,那就是“问题在于改变世界”。要改变世界必须先尊重世界,认识世界,而不是先尊重自己的主观意志。面对因两个“毫不动摇”而创造中国经济奇迹的现实,我们怎么可以因为与书本的差异,或者与别人经验的差异而自废武功呢?
当然,实践的结果也具有两面性,一方面带来了成功,另一方面产生新的问题,如何既解决新的问题又不抛弃我们的成功经验,这里当然有难度,惟其如此,才要创新。据此,我们必须学习、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的讲话精神,始终立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实践,实事求是,提出自主创新的理论观点,不断实现中国哲学社会科学研究的价值最大化。